成思危：加強風險監管 進一步推動金融創新

　　1月10日，由中國財富管理50人論壇主辦第二屆年會在北京召開，會議主題為“金融深化改革與財富管理新格局”。和訊網作為獨家財經合作媒體對本次論壇進行全程圖文報道。原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思危在大會中表示，近年來出現的一些金融創新的事情。一方面要肯定，這些東西還是有它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另一方面它的風險也不可不妨，那么它的風險在哪里，怎么去防止他的風險，我覺得最主要的防止他作為過渡投資的工具，所以監管部門要觀察，研究最后拿出規范性的意見，而不是一開始就給他封殺掉。

　　以下為嘉賓發言全文：

　　成思危：各位嘉賓各位朋友，今天請我參加今天的會，我想一想我對財富管理沒有什么實踐經驗，但是對金融改革這些年一直在研究，包括在人大十年立法等等有些體會。我想這次十八屆三中全會已經對金融改革，深化改革專門第12條專門講了很多內容，我從2006年開始提到金融改革的三個方面，我想深化改革是不是也能沿著國際化，系統化和市場化的進程。國際化包括機構的國際化，產品的國際化，但是首先為什么要國際化?因為國際上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的不平等格局已經變化了，以前是發達國家掠奪發展中國家的資源和勞力，奴隸買賣，現在不用了，現在就拿錢就行了，就拿他的投票在當地投資生產，然后把產品拿錢買回來，買回來這個錢在發達國家這個錢在發展中國家沒有，又回到發達國家了。最后還把環境污染等等問題留給你，最后你賺了他的錢，你還要反過來去買他的金融產品，去投資，變成這么一個格局。

　　那我們國家現在從國際化角度來說，這確實現在我們還差的比較多，和我們的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都不相稱，上次金融危機的時候，有很多人覺得我們還不錯，就是因為我們金融沒有開放，沒有國際化，所以我們好像受到的沖擊還比較小，但實際上我們就想一個問題吧，金融危機之前，美國債券頻率利率是4%，美國投資的平均收益是8%，所以實際上我們用了我們的錢去買了人家的債券，當然這4%可能是沒有風險，8%是有風險，但實際上我們還是損失的。所以國際化問題是我們必須要研究的，而且從當前來看，人民幣如果不實現國際化，我們沒有辦法提高我們國際的競爭力，也沒有辦法得到在國際金融體系中，得到和我們地位相應的發言權。

　　去年年底人民大學做了一個國際化指數，貨幣國際化指數，從這個指數看起來，美元是52%，歐元是24%，人民幣國際化程度只有0.87，這個相差的太遠了。我們的外貿是世界第一，但是由人民幣結算的比例只有16.1%，在國際證券，國際金融產品，金融產品里頭用人民幣只占0.27%，所以在這種情況底下如果我們步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我們沒有辦法建立我們的國際競爭力，也沒有辦法在國際金融體系中獲得和我們實際相稱的發言權，但是人民幣國際化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我就說人民幣國際化既是一個目標，又是一個手段，還是一個部分。人民幣國際化肯定應該是一個目標。

　　一般大家知道貨幣國際化的定義就是發揮貨幣作為儲藏手段，交易媒介和記帳單位，但是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我們還不能滿足于這樣一個定義，我們的目標應該讓人民幣成為和美元，歐元并列齊驅的國際貨幣，如果這樣的話這個目標是很宏偉的，而且很可能有相當長時間才能夠實現，但是我認為在10年內基本上實現是有可能的，所謂基本實現就是人民幣國際化率在僅次于美元和歐元達到15%左右，人民幣在國際在SDR在特別提款權利能占有一席之地。至于能占多少。另外人民幣在一些國家里可以作為儲備貨幣，所以我想這個目標10年我們應該是可以達到的，那么人民幣國際化也是一個手段，因為通過人民幣國際化就會倒逼我們金融體系的改革，這個我就不多說了。

　　第三個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過程，不是說我們說國際化就國際化的，人民幣國際化是要得到人家的承認，得到人家愿意使用你的貨幣這個才能夠國際化，所以從國際化的層面來看，我們開始從邊貿開始用人民幣作為少量的流動，然后進入比較大量的流動，現在我們的銀聯卡在國際商慢慢也都通用了，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人民幣作為一個結算貿易中的結算貨幣，當然現在比例很低第三部就是作為一個支付貨幣，作為結算貨幣，由于你不能自由兌換，最后人家要求按照人民幣支付的時候還要你拿美元，然后作為投資，融資的貨幣，最后作為國際儲備的貨幣。那么要實現人民幣國際化，我剛才說了人民幣國際化是人家接受的過程，但是作為我們推動來說要做三件事情，一個匯率制度的改革，如果人民幣匯率制度還是一個比較死的制度，這樣的話你根本不可能讓人家能夠提高對你的信任度，盡管現在說我們是參考一攬子的制度，而且是以美元作為貨幣，我們也考察了世界上所有發達經濟體，32個發達經濟體都是浮動匯率制，只有兩個例外，一個是香港，一個是丹麥，所以最終來說人民幣的匯率改革最終我認為還是要達到浮動匯率制，當然這個浮動匯率制本身要逐步去實現的，所以09年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先搞匯率目標區，然后逐步擴大這個匯率目標區，最后達到能夠浮動，根據市場的供求關系來實現。

　　第二是要推動資本項目的可兌換，這個在三中全會的決定里面已經明確了，現在根據說的是我們有14個基本可兌換這及22項是部分可兌換，汽油6項是不可兌換，這個可能還要繼續的推進，當然這個推進本身要有一定的步驟，逐步來進行。比如說到底是入還是先出，先短期還是先長期等等這些步驟要研究。第三就是資本項目的開放，資本項目開放和資本項目可兌換還不是一個概念，資本項目可兌換是指你可以交易了，資本項目開放是指度交易不能有任何的限制，如果你有稅等等那就不是開放了，那就是你有限制開放，實際上我們也研究，美國的開放程度比英國還稍查一點，所以要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就要在匯率制度改革，資本項目可兌換，三個方面下大功夫，最后才能達到我們所預期的10年內基本實現人民幣國際化的目標，這是第一個。

　　第二個是市場化，市場化大家知道談了很多了，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我認為還有兩個市場化非常重要，一個是要增加市場的參與主題，還有一個真正把金融業看成是服務業，我今天重點講增加主題問題，因為05年的時候就提過一個建議，我們要搞明民營資本為主的社區銀行，現在三中全會也明確了，當時由于條件不成熟，中央沒有采納，如果中國老是靠這些大銀行的話，它本身結構上是有問題的，因為從商業銀行的本質上，他就是嫌貧愛富，如果是從風險交易成本來看它都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我們老喊小微企業貸款難，為什么呢?因為大銀行不愿意做這個，即使銀行匯要求做這個，他是捏著鼻子做的，我們看美國社區銀行1200多，大銀行不做這些小買賣，我們現在是大銀行痛吃，實際上要每人創造的價值來說，比國際商低多了，我們現在真的要按照三中全會的決定，要搞民營的，中小金融機構，而現在很多民間資本想搞銀行都想搞大銀行，這個概念我覺得是不對的，你跟中農工建交沒法競爭，所以怎么辦，就是要把社區銀行搞起來，社區銀行的好處第一規模好，他只能為小微企業服務，如果在把有些信息，IT工具用上他的成本也是很低的。地三是他沒有歷史包袱，第四它的信息不對稱大大改善，誰要再一個社區內違約，他就不可能在社區內存在，第五是服務更加便捷，所以我覺得社區銀行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社區銀行設立了以后真正能夠支持小微企業，支持那些創新性的企業開始創業。所以我覺得這一點我們是應該認真思考的。當然成立社區銀行有困難，哪些困難，第一你要有存款保險(放心保)制度，第二要允許它的存款利率能夠適當的提高，第三就是解決人才問題。人才問題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但其實一個很簡單的設想，大銀行你干脆小客戶就交給社區銀行，干脆你就賣給民營資本，這樣就直接變成了社區銀行，這不是最簡單的解決這個問題。我曾經講過一個故事，牛頓養了兩只貓，他在墻上開了兩個洞，小微企業如果大企業把銀行的資源占住的話，小微企業就沒有辦法拿到資源。第三就是系統化，系統化實際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是我們把金融看成是整個系統，他金柑有各個行業，但是他之間的聯系是很密切的，所以我曾經講過，混業經營，當然這個還有爭論，而風險又是在各個部門是流動的，所以監管部門的責任是非常重要的。我認為監管部門最重要要考慮的一個問題，就是首先就是要處理好監管和創新的關系，剛才謝平講了很多互聯網金融的問題，實際上我們國家金融衍生品從國際商來看，這800萬億美元里面它是12大類和匯率聯系的，和權益聯系的，和股權聯系的，這是三個。然后是期貨，期權這么12個，然后再根據不同客戶的風險偏好對流動性收益性安全性可以設計出一大堆金融衍生品。

　　那么對于金融衍生品這些東西，我們究竟該采取什么態度，這次三中全會也明確了要鼓勵金融創新，那么我認為監管部門和被監管部門之間，實際上是一個互相博弈又是互相促進的關系。就是說你出來一個金融創新之后，盡管部門也要建設它，它的利弊，它的風險何在，如何防止他過渡投機要研究這個問題。而這個金融創新出來以后，到監管部門再提出新的監管規定以后，他又會根據你新的監管規定，去進一步的突破去創新，所以這個東西就是一個相互促進的關系，歐洲美元就是這么發展起來的，因為當時美元去金融的監管比較嚴，干脆建立歐洲美元，歐洲美元現在的規模我到CME去了解，一天的交易量4萬億。所以監管部門對于金融創新，我覺得首先一條就是要認真的去研究，不要一下子就把它封殺掉。

　　第二就是要有一段觀察期，因為制度經濟學有一個名言，就是交易先于制度，你要想沒有交易，你去制定制度，沒法規定，只有有了交易發現問題，然后你再去制定，再去規范它，就是我們說的在發展中規范，在規范中發展。如果你想一開始就給他戴個緊箍咒的話這個金融創新就沒法進行了，所以最近傳對影子銀行這個問題，我認為現在這個態度就是這樣的，當然我們現在提到了理財，信托，小貸，還有以融資為主的擔保，這四項都是近年來出現的一些金融創新的事情。那么一方面要肯定，這些東西還是有它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另一方面它的風險也不可不妨，那么它的風險在那里，怎么去防止它的風險，我覺得最主要的防止他作為過渡投資的工具，所以監管部門要觀察，研究最后拿出規范性的意見，而不是一開始就給他封殺掉。

　　剛才謝平講了半天的互聯網金融我覺得也是一個新的方向，但是我們也要注意他風險在哪里，怎么去防范它，這個要認真的去研究它，現在不要一下子把它封死，但是要研究，要注意這個問題，因為我覺得現在互聯網金融都很熱，但是要明確一點，互聯網金融和銀行一樣都是金融中介，如果互聯網金融自己也變成了自己自營業務的話那也是非常，現在有些P2P，有一些東西都出現問題，有的就卷錢跑了，美國的(英文)最近遭遇了很大的問題，有可能要垮臺，這些問題都是我們需要注意的。這個沃爾克規則就是一條很明確，就是銀行你做好你的中介，你不要把客戶的錢大部分去做自營的業務，你做自營的業務要有一定的風險，否則的話老百姓全民來給你買單了，這個沃爾克規則畢竟已經算是2015年開始實行，這個我在想也會對金融的監管會更好的規范。當然金融的監管我講過，要依法講理，適度有效，要從信息的披露開始，然后采取分析處置的辦法，這個今天時間關系，我就不多講了，所以我想我們深化金融改革話題很多，一個是我們要大力推進我們金融體系的國際化，以人民幣國際化為帶頭帶動我們金融機構，金融產品和金融人才的國際化，第二就是要以建立，以民間資本為主的中小金融機構為起點，來增加市場主題，增加金融市場的主題，來更好的為小微企業和廣大的儲戶服務，地三要處理好監管和金融創新的關系，要鼓勵金融創新，同時要研究每項金融創新所帶來的問題，和它的風險，更好的發揮金融創新在促進金融效率的提高，在通過對沖減少風險的作用，而防止它過渡投機擾亂市場的問題，我想今天由于時間關系我就講這么多，謝謝大家。